【执教捧得五大联赛冠军的安切洛蒂，生涯可谓桃李满天下，但在众多弟子中，谁又能继承他的衣钵？】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执教足迹遍布五大联赛，安切洛蒂所到之处不仅与冠军结缘，还与诸多名将缔造了不少师徒佳话。然而，天性宽厚、从不藏私的安帅，生涯迄今唯一的高足，似乎只有担任过自己副将的齐达内，而曾经的弟子们，虽然转行做教练者不胜枚举，业绩过硬的却寥寥无几。米兰、切尔西、巴黎和拜仁，都没能成为安帅培养接班人之处，而唯一两度入主的皇马阵中，谁又能在退役后成为名帅潜力股？
失灵的DNA
提起安帅高足，先后执教AC米兰的“10号、9号、8号”必须有牌面。最先“吃螃蟹”的西多夫，曾是皮奥利之前，上一位率米兰取得联赛主场5连胜的主帅，然而荷兰人的球队到了客场就不会踢，赛季结束意甲第8的排名，也让西多夫只能提前解约离开。接下来的大因扎吉，带着满腔热忱投入到了新角色中，但此前只有梯队执教经历的他，显然是经验不足，战绩比西多夫又倒退两名。
10号和9号趁兴而来却败兴而归，两位安帅时代的中场大将布罗基和加图索又先后领命：前者只是临时接手，带队时间并不长难于系统判断，而后者调教出的米兰铁军，也因贫瘠的人员配置和单调的技战术，加上“里诺”宁折不弯的个性，让这桩初期还无限美好的合作，成了一段双方都遗憾颇多的孽缘。自此之后，米兰彻底放弃了对安帅时代名将的念想，而更务实、更老练的皮奥利，恰恰证明了意甲执教的大环境仍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当然，彼时安帅帐下的球星们，退役执教者可谓是车载斗量：内斯塔从迈阿密FC开始练手，又先后执教过意乙佩鲁贾和弗洛西诺内；搭档斯塔姆执教过雷丁和兹沃勒，也曾去美国的辛辛那提FC淘金；而奥多既曾在佩斯卡拉带队升级，也曾在人来人往的乌迪内斯接替德尔内里。即便是执教米兰失败而归的几位名宿，教练生涯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加图索在那不勒斯拿到过意大利杯；大因扎吉执掌威尼斯和贝内文托的升级历程，都带有着鲜明的个人色彩；而追随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的布罗基，也带领蒙扎完成了从丙级到乙级的关键一跃。
比起上述诸人，皮尔洛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个：身为安帅时代的球队大脑，在阿莱格里手下失宠、转战尤文图斯的“睡皮”，生涯迄今唯一的成年队执教履历，也献给了斑马军团。但这位众望所归的“天选之子”，在仅有的一年执教期间槽点满满：排兵布阵过于理想化、和C罗的关系一言难尽、临场指挥也是昏招频出。而欧冠1/8决赛被波尔图淘汰、收官阶段险些无缘前四等糟糕表现，完全消解了他的两个杯赛冠军。尽管皮尔洛下课前自评“可以打6分”，但过来人加图索早在其踌躇满志上岗前，就泼了一盆冷水：“做教练和球员完全是两回事。尤文给了他机会，这无疑是幸运的，但要做好的话，无论球员生涯有多辉煌都不够，你要花很多时间去钻研，最重要的是你没时间去睡觉。”
皮尔洛大热倒灶，似乎也传染了本有名帅潜质的舍甫琴柯，在历史性地率国家队挺进欧洲杯八强后，舍瓦并未如米兰球迷预料般王者归来，而是在热那亚300万欧元年薪的合同上欣然签字。可上任后就连碰罗马、AC米兰和尤文图斯的魔鬼赛程，让“核弹头”的队伍只能干放哑炮(11场比赛打入5球)，负于保级对手桑普多利亚和斯佩齐亚也证明了舍瓦对意甲保级战缺少心理准备。带队69天、执教仅11场的前米兰7号，在联赛中未尝胜绩，下课也是必然。
和球员时代相比，追随安切洛蒂南征北战、捧起过两座欧冠的米兰群英，似乎已经不再是教练席上的香饽饽。
桃李满园
安帅所到之处，弟子们耳濡目染，进而在教练席上一展才华，已然是多年来不变的铁律。在帕尔马带过的球员中，如今已有多人走上教练岗位：除去中国球迷格外熟悉的卡纳瓦罗以外，曾执教过巴西圣保罗、现正在西亚练级的克雷斯波，也正值黄金年龄。另一位同样来自阿根廷的常青树圣西尼，退役后回到祖国拿起了教鞭。而和圣西尼同年的佐拉，虽然出道颇早，但在西汉姆联、沃特福德和卡利亚里等队的执教经历都堪称失败，在切尔西的助教身份也有“吉祥物”之嫌。尽管当时的安切洛蒂也只能算是新人主帅，但部下转岗教练的比例，已然相当可观。
相比于“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帕尔马，在尤文图斯误入“千年老二”怪圈的安切洛蒂，心绪大受影响，似乎也停下了育人的步伐。两年间从安帅身上汲取到最多养分的，当属老后卫费拉拉。2005年退役后，他旋即入阁里皮团队，随队一道在次年捧起了大力神杯。但如此高的见习起点，却没能让单飞的费拉拉有所建树：2009年在尤文图斯上岗的他，只坚持了半年多就被撵下台；此后在意大利U21再就业，成绩也不甚理想；桑普多利亚一度将费拉拉视作救世主，但后者只带了18场比赛就让管理层失去了耐心。待到2016年执教武汉卓尔，彼时还不满50岁的费拉拉已经在家待业了三年半......
离开米兰城后，频繁转岗的安切洛蒂“造帅”能力开始显著下滑：在切尔西，某种意义上接过安帅衣钵的，似乎仅有兰帕德。但他在德比郡打出名堂后，却在入主恩师执教过的两支球队时遭遇滑铁卢：如果在切尔西两季的高开低走，尚可归咎于一些客观因素的话，那么本赛季在埃弗顿深陷保级苦海，足可见“神灯”正逐渐丧失法力。
巴黎之行，夺得一座法甲冠军的安切洛蒂，其“育人”的最大成果，或许是蒂亚戈·莫塔。在安帅登顶法甲的征程中，意大利国脚因伤只出战了15场联赛，但这反倒给了他更多时间近距离“偷师”。就在安帅离任后5年，刚退役的莫塔就转任巴黎U19主教练，在另一支母队热那亚短暂逗留后，本赛季执掌斯佩齐亚的莫塔，让这支东拼西凑的小球队始终与降级区保持距离，甚至还曾在1月拿下3连胜，当选月度最佳教练。
尽管弟子众多，但这些门徒们莫说向“安掌门”看齐，能胜任顶级联赛主帅者，都属凤毛麟角。究其原因，四海飘蓬的安帅带队时间普遍不超两个赛季，多半是顺势而为，谈不上塑造体系和精研战术，加之多数球员在退役后转岗过早，更不乏无证上岗者，这也证明了从球星到名帅的这段过程并不存在无缝衔接的“捷径”。不吃苦中苦，哪来人上人？兰帕德们觉得执教阻力重重，水逆接二连三？比起安帅都是小儿科！想想当年阿尔卑球场对安切洛蒂的人身攻击吧——“猪不能执教！”
下一个齐达内？
如今，安帅下赛季继续带队几成定局，但纵然弗洛伦蒂诺对老帅老将“吃干榨净”，铁打的伯纳乌也总少不了流水的名帅。铺天盖地的DNA大潮中，皇马自然也不能免俗。齐祖之后，谁会是下一个历经安帅点拨、继承其执教哲学与智慧的门徒？
毫无疑问，身为皇马5年间4夺欧冠的基石，拉莫斯虽然已经褪下了白色战袍，但来日回归也属民心所向。早在去年加盟巴黎圣日耳曼的时候，“水爷”的经纪人哥哥雷内，就信誓旦旦表示弟弟可以“再踢3-4年高水平赛事，然后退役从教”。而在巴黎的一年间，因伤出场寥寥的拉莫斯似乎已经可以尽早规划自己的教练生涯了。毕竟，先后在安切洛蒂和齐达内麾下，更曾在国家队与阿拉贡内斯、博斯克和恩里克先后共事，退役后拿起教鞭，之于拉莫斯实属“不会做诗也会吟”。他贯穿生涯始终的昂扬斗志，也势必能转化成更衣室里令属下们警醒的“吹风机”。
当然，去年出走伯纳乌之时，拉莫斯和弗洛伦蒂诺几近破裂的个人关系，或许会成为他回归的阻碍。但在此之前，同样和“老佛爷”嫌隙颇多的劳尔与古蒂们，都能够放下成见，重返俱乐部任职，“水爷”日后回归亦非绝无可能。而即便是在短期内无法回归皇马，拉莫斯至少还有可能在塞维利亚或者西班牙U21国家队进行必要的积累，两者均不失为理想的“练级”之所。
比起优缺点都格外鲜明的拉莫斯，球场上的“六边形战士”莫德里奇，退役后转行主帅更众望所归。倘若以齐达内为参照物，球场上敢于冒险、且每每赌中的“魔笛”，执教风格显然将更偏向诡谲一系；而他与不同类型队友绝佳的适配性，以及风度翩翩的个人气场，之于担当主帅都是巨大加成。而比起拉莫斯的下家未定，莫德里奇退役后接掌克罗地亚国家队，似乎更加顺理成章。
除了以上两位，在皇马略显默默无闻的纳乔，或许是下一个被忽视的名帅胚子。他不仅是球队眼下最能够体现“华尼托精神”的存在，任劳任怨的品性也和球队稳中求进的建队哲学一脉相承，倘若纳乔退役后直接进入一队教练名单，也绝不出人意料。当然，未来有力竞争皇马帅位的，还有安切洛蒂首次带队时的中场司令官哈维·阿隆索，带领皇家社会B队打过西乙的他，已经接到了德甲球队递来的橄榄枝。
本文作者：杨健
本文原载于第841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2.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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